【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33』
医生不易，部分来自现实。
昨天扬漂亮的那段我觉得可能还是有人没看懂，啊但是大家尽量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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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实习生观摩的第一个手术就是食管胃吻合口狭窄切开成形术食管横断吻合术。
主刀陆「副」主任与肝胆外周主任及神外封「副」主任合称“仁合三刀客”。
新一辈儿的佼佼者。
外科医生千千万，优秀的却没几个。
而这些人手起刀落的时刻总给人有一种震撼——原来，这就叫天赋。
陆晨曦，这名字几乎嘉林医学生都知道。
大概只有她能做到让几位仁合的大主任不约而同向教办提出“希望她毕业后留我们科”。
虽然前傅院长率先一步，但是据说神外陈主任现在还不死心。
自从回到胸外，陆晨曦就过起了以办公室为家的生活，和扬帆见面的机会比在急诊还少。
她在门诊坐诊时，他在卫健委开会。
扬帆给她发微信：我下台了。如果没有回复，陆晨曦那头不是还在台上就是还在台上，偶尔歇下来就是查资料、写论文、码数据。
好不容易轮到陆晨曦发微信给他：小师叔，我终于可以吃饭了。如果没回应，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手术，要么就是在谈工作。
俩人明明都在外科楼，甚至都在同一层，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算上她门诊结束看见他和陈述站在走廊聊天招了招手的话。
最亲密的一次也不过是在手术准备间隙俩人都穿着手术服偷偷交换的一个吻。
泱泱仁合，要见到一个人，远比见不到一个人更难。
扬帆第n次下台签字发现手术室排班小姑娘可能从早到晚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招来护士长划了她的几台手术到自己这儿。
这些年仁合胸外的名声水涨船高，本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再外省闻名而来的病人又占了半壁江山。医生根本下不了台，死在台上都开不完。
陆晨曦的处境的确与外界所看到的风光完全不同。谁苦谁知道，而以她的性格，也只是默默地干下去。
他解了领带靠在椅子上，给自己沏了杯茶。闻着茶香，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微信提示音划破安静，他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小姑娘，回复他大约八个小时前的信息。
“把论文发我邮箱，我帮你写。”
“下了，想睡觉。”
答非所问，疲惫感扑面而来。
“你在哪儿？”
“这是哪儿……我再往办公室走。”她回了条语音。
“站那儿别动。”
扬帆迈着大长腿往楼上跑，路过休息室看着几个医生东倒西歪地睡着了。在另一头楼梯拐角防火门后面的三角区找到头抵着墙像面壁的小姑娘。
“怎么躲这儿了？”扬帆哭笑不得，要不是他把整个楼层都找了谁会发现这儿有个人。
“这儿人少啊，我就不信他们还有力气走楼梯。”
“你呀。”扬帆一边走着一边跟她聊聊天，“我都怕你忘了我长什么样。”
“走吧。我是真没力气了。”
地下停车场。
陆晨曦爬到车里，“为了防止同归于尽，你开。”
她膝上放着笔电，一边在脑子里构思一边撑着头看着他，真的感觉好久没好好看看他了。
“看什么？”
“看你好看啊，仁合扬漂亮。”她想起小姑娘们背后给他起的外号，就顺嘴叫了出来。
“……”他趁着红灯的机会扭头，“别写了，闭会儿眼。”
最近各大医院的相关科室最近都水深火热着准备来年的会。领导们只会一味压着科研处，科研处压着科研干事，科研干事再压着临床医生。
陆晨曦这样的，就是典型压榨对象。
她向后仰在座椅里，揉了揉眉心 ，“越拖越多。”
“倒是有些怀念年年拖论文的你了。”
“扬帆同志，你是不是受虐狂。”
扬帆失笑，她不听话的时候让人头疼。
可是听话了，让人心疼啊。
扬帆把车靠在江边，看起来是很浪漫然而其实两个严重睡眠不足的人就想睡觉。
扬帆开车门换到后座上，陆晨曦枕在他肩上，“累。”
“今天几台？”
“没数，早七晚十一，没停。”陆晨曦的手腕被他执起来轻轻揉着，她眯着眼睛，“下了班还得弄课题，发文章，下学期还得去嘉林医科大教课。”
“你不是硕导么，给学生啊。”
“……你忘了，我没收学生么。”陆晨曦撇嘴，“下学期再说。”
也是，陆晨曦得可劲儿挑。一想到她一开口瞬间病房都安静了扬帆就忍不住想笑，“你看看你给人家学生吓得。”
“我什么都没干，不信你问方志伟，这批学生我都快供着了。”
明明能把手下的小医生逼问到欲咬舌自尽，扬帆揉揉她短短的头发，“睡吧。”
例会。
扬帆坐在会议桌的一头，左右分别是陆晨曦张默涵他们依次排下去。
陆晨曦也真是服气自己的运气，回来就赶上季度总结。
床位使用率，床位周转率、加床使用率、医保自费比例………
她对天发誓，她是想给扬帆个面子的，但是听他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念叨，实在撑不住了。
扬帆怪不得能爬上去，太能说了。
张默涵看着他师妹从坐下开始就瘫在椅子上，并且无比自然且坦然地在心胸外季度会上睡了。他一边坐直挡住后面的视线，一边生怕她滑下去。
扬帆翻ppt的时候抬头看见小姑娘低着头左手拿着笔戳在本上看似一副好好听会的样子趁机补觉不由觉得无奈。
尤其张默涵还在给她打掩护。
他从桌下把手盖在她放在身侧的右手上，感受到她瞬间挺直的背，以及狠狠踹他的一脚。
他面色如常的讲下去，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
陆晨曦半梦半醒地就听见晚上开病例讨论。
“晨曦……”
“庄恕，怎么了？”陆晨曦掩嘴打了个哈欠，感觉差不多睡足了也没听清他的称呼。
“哦……我有个病例……”
“好。”陆晨曦抱着笔记本跟着他往外走，完全没睡醒的状态。
扬帆觉得胸口堵了口气。
嗯？说好的躲着庄恕走呢？晨什么曦？你们很熟么？
病例讨论在晚上差不多大家都能结束手术的时间。心胸外全体和病理、肿瘤和影像中心的部分医生。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在会议室等待，陆晨曦组还迟迟未来。
“陆晨曦他们组还在吃饭。”
扬帆了解地点点头，张默涵坐回去玩手机，给陆晨曦发微信，“师妹，你别坑哥了，快点。”
陆晨曦他们凑合吃了两口就往这儿跑，也算是没迟到。
其实这个讨论，学生们也就看戏。
扬帆首先开始发难，他还不像隔壁普外徐主任那样暴脾气上来就跟你说，若非是陆晨曦和他怼急了，见过他发过脾气，平常真是个温柔的人。
他跟你讲道理。
跟你温温和和讲道理，又没什么可以辩解的时候，总能惹出一身白毛汗。
就怕他凉凉看你一眼，好像能把你整个人解剖开一样。
“这台谁做的？成心让人家术后胸痛么？”
“还有这个。”他用钢笔戳戳病例报告，“切层有点粗糙了吧……”
他先挑出有问题的，又把死亡病例挑重点的说了一些，最后是疑难病例。
他翻开册子，语气无奈。
“还有陆晨曦，你怎么又被投诉了？你的投诉率能不能再高点？”
扬帆话音未落，会议室里就听见轻笑声。
阔别已久，扬院长和陆主任的“互动”再次上线。
小医生们不敢笑憋着，早知道她什么样的人也就翘着嘴角不出声。
“就是。”张默涵明面上骂她实际上也就只有他说这话合适 ，“你笑笑会死吗？我是病人我也投诉你！”
“……投诉我说我不到十分钟就给他打发出去，师兄难道你们门诊都看一个小时么？”
“陆大夫，你投诉率全院第一了快。”
“不可能，这几个月急诊没人投诉我啊。”陆晨曦条件反射看见他的脸就想怼回去。
“……”扬帆深呼吸把气咽回去，“你投诉率确实成问题，希望下个月能减30%”
陆晨曦话要出口看见他无奈的眼神又咽回去，默默点头。
其他人都傻眼了，今天陆晨曦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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