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39』
『chapter 39』
“陆姑娘，下台了么？”
“诶巧了，我刚下，好点了吗。”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实现微信实时通话的功能，“嗯。”
“放下你那堆破文件，好好休息。”
扬帆都能想象到她的语气。
这日子啊和学术一样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就退。他还没站稳就有想借着扬子轩的手把他拉下去的人。
扬子轩跑回来“照顾他”。
虽然他不太需要，扬帆心想。
“大少爷，我要饿死了，你给我躲开。”
“爸爸爸爸爸，你休息吧我点外卖。”扬子轩腹诽他爸底气挺足的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可是他昨晚上确实又咳又烧，这都三天了也不见好转。
“你什么时候…咳…回美国？赶紧走……”扬帆气儿有些不匀，扬子轩连忙给他拍拍后背，“爸，我那是科学调研。”
扬帆背靠着落地窗把文件放在腿上翻着，心里盘算着，手机屏亮了一下，他侧头看了一眼。眸色深沉，把手机攥在手里，
“行，你科学。”
他看着扬子轩清澈的一眼见底的眼睛，用手遮着眼睛头抵着墙，心里滋味难辨。
扬帆不是不知道他心思纯善难得，之前他还想着再护一护吧，让他当个真正的医学科学家。可是这种难得…让他太难了。
若是他死了，到时候，扬子轩打算靠谁呢？
这个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家，本来是让他喘口气休息的地方。可是却没想到可能就会前功尽弃在自己儿子身上。
是，这不算什么事。哪个医院哪个科室都这样做，往上举报他都不怕。可是有谁会把这种事往外报？让舆论活活把医院和医生们压死？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干出来的事啊。
不知道他的儿子会不会知道，他站在浑水中与其他人周旋时，是需要有人在他背后给他支撑的。
他不能。
可是扬子轩一日扶不起来，就得跟在他背后当那背后灵，阴魂不散地成为牵制他，抵在他后心的一柄刀。
扬子轩未必不知自己所作所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但他还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他要是走了，他儿子还是这个样的话，扬帆也知道到最后扬子轩得被人欺负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时，都没个人为他哭。
“机票我给你订好了，收拾东西后天回去。”扬帆把手放下来，一如平常笑着看过去，“我等着去你博士学位毕业典礼。”
一点都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舆论不知是怎么倒也没闹出太大的风波，但多少是引起注意。这几天院里倒是几多议论，陆晨曦看着明眼人缄默糊涂人站队，更有很多袖手旁观的如她。
然而风波中心的那个人却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养病。
陆晨曦进门的时候恰巧看到些不该看到的画面。
“我说你为什么感冒拖成肺炎，肺炎一直不见好呢。”
人算不如天算。
他遮遮掩掩的事还是被她发现了，扬帆把欲图扔的药盒放回桌上，讨好道，“我错了。”
陆晨曦冷着脸把手里的购物袋往桌上一放，“你是不是看我这样特别有成就感。”
扬帆意识到事大了。
她也不动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个待遇了。
“你说句话。”她把桌子掀了他都不怕，可是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而惹出一身白冒汗。
陆晨曦把他的手甩开，拎着袋子把东西放到冰箱里。“自己点外卖，省的饿死你。”
“别…”扬帆深谙不作为的苦，赶忙抱住她，“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陆晨曦讽刺道，“倒是难为您老人家了。”
连烧带咳，她这个看着的人都觉得难受。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性格不合，年龄不合，都没关系。
她气的是他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的态度。
陆晨曦自嘲地笑了下：“师兄跟我说，咱俩不合适。我太直，你太精。”
“你猜我怎么跟他说？”
想起来都觉得是打脸。
委屈，太委屈了，太他妈委屈了。
陆晨曦后退着，拉开与他的距离。这些日子都没再吵架，感情好的仿佛第二天就扯证结婚了。果然太过顺理成章的事情，往往处处藏着古怪。
她觉得自己了解他，如今才发现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包括他的行事，他的心思，他的喜好。
“你骗我，干嘛让我发现呢。”陆晨曦吸吸鼻子，看着他，“扬帆，你太过分了。”
扬帆真的心里发慌，人一急就开始咳嗽。听到声音她脚步一顿，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蹲在地上咳地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地骂自己一句活该。
那日，先是冲了个凉水澡，在空调底下睡了一宿。彻彻底底着了凉，又连着冲了几天凉水，借着病请假回家。
敌暗我明，到底行事不便利。
他可得慢点好起来，才能把这些破事都收拾干净。只有别人放下心来，他才方便暗中做些动作。
其实扬帆是累了，真的不想再殚精竭虑。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走到了这步。他不是无路可退，而是他不能退。他的心血在里头啊，
他迈开了那第一步，就得走得底。
他确实不该骗她。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能瞒的还要瞒着一些。他做的那些事，罄竹难书。
该怎么说？
那在浑水中打滚出来的心思又深又沉，就算是真心相爱，那当中也是隔着天堑，轻易说不出口。太脏了，她能不能接受呢？
扬帆闭眼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捡起药就着水吞下去。 怎么都睡不着，眼前全是小姑娘抿唇隐忍的样子。
可能她本来想把水泼他脸上的吧。
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这些天装的是不是水。明明傅博文的例子还在眼前，他还敢骗她。
师兄啊师兄，你我兄弟现在又在一条船上了。
梦醒。
没了她，他就一无所有了。
扬帆翻来覆去的，可是手机盯出花也没有小姑娘的消息。在忙还是不想理他，他能感受到。可是他得忍下去，大概明天就会有人有动作，最多七天这件事就能收尾。他得给她的姑娘一个干净利落的摊牌。
“再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求你。”
陆晨曦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是凌晨，她把手机摔在床上。气极过后又涌上心疼，到底是怎么样的事能让他不惜把自己弄成这样。
想到他说求你的语气，陆晨曦连气都生不起来，大半夜来这么一出惹她那点睡意全无，索性坐在桌前搞学术。
好在陆大夫私事和工作分的很开，只是她把微信卸载了。
眼不见，心不烦。
：）
陆晨曦翻看着病例脸色十分不好，猛地站起来，张默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妹啊怎么了。”
“师兄…招会诊，我觉得可能……出事儿了。”
小师妹专业没人会质疑，她都怵了，张默涵不敢耽误连忙招专家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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