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46』
『chapter 46』
扬帆平日总是把头发理的一丝不苟，陆晨曦便有了私下揉乱他头发的爱好。
“陆晨曦…撒手……”
“顺毛多好看啊。”陆晨曦跪在被子上，捧着他脸吧唧一口，“但是给我一个人看也不错。”
哎，他本就年轻，在一起老狐狸里总也得穿得稳重些令人信服。也就成了小丫头嘴里离退休老干部的打扮。
“你干嘛……”
扬帆拿出一个小盒子，把项链拿出来戴在她脖子上，“觉得你戴好看。”
拼花吊坠，陆晨曦一眼就看出它的牌子，“这么奢侈？”
“光吃饭就包养陆大夫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扬帆趴在她颈间闷笑，陆晨曦推开他脑袋。
扬帆正色，“我是不是可以登堂入室了，小姑娘？”
陆晨曦有些措手不及，“嗯？”
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扬帆叹气，“感觉我就是被你白嫖了。”
陆晨曦看他突然暗下来的眸子，有些心酸，“你那么贵，我可嫖不起。”
在路上，陆晨曦仍旧觉得她被扬帆装可怜给诓了。
“扬帆，你能少点套路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扬帆看起来气定神闲，只有停车时他伸过来的手汗涔涔的陆晨曦才反应过来他没那么淡定。
“你怕什么啊。”
“实话，我第一次上手术都没这么紧张。”扬帆打开后备箱，满满当当的东西。陆晨曦挑眉，“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猜。”
陆晨曦打开门，看到她爹娘俩人坐的笔杆条直的，“爸，妈，我带我男朋友回来了。”
她爹推了推眼镜，“嗯，请进来吧。”
扬帆深吸一口气，在自己心里做着思想道德的教育，作为一个党员，要做好攻坚战持久战不怕苦……短短几秒钟他都快把党章背一遍了，陆晨曦看他有些放空拽他进来。
“扬帆，别瞅我就是你们想的那个。”
那个？等等没串好供啊，扬帆完全不知道她平日跟她爹娘编排他什么。
“叔叔阿姨。”
“哦。”程露稍显冷淡的应了声。
董学斌道行高笑眯眯的也看不出喜恶，“小扬，坐。”
陆晨曦看扬帆听她爹说“小扬”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爽。
“我们晨曦不懂事被我惯的脾气也不太好，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董学斌放下报纸。
扬帆暗叹，家居服也穿得考究连脸上都是难以窥探的微笑。难怪陈绍聪说他爸和陆晨曦爸爸是他最怵的俩人。
“您说笑了，晨曦直率，很可爱。”
她莫名想起来他气急败坏喊她名字的时候，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她觉得气氛无比诡异，突然想到每次他们吵架，扬帆留下与老师谈话，同样的微妙。
她本来打算傍晚过来的，吃完就走人。扬帆笑着揉揉她果断拒绝了。
“听晨曦说，您喜欢打高尔夫，我不太懂这个，那球杆一直在荒废着怪可怜的我这就算赔罪了。”
陆晨曦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转眸看着那堆东西里的球杆，她是识货，这东西可是个稀罕物。
可是她没说过啊……她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俩打机锋。从相识一直谈到现在……
绕不开的是他上一段感情。
人人都有过去，她有，她身边这个人也有，很是公平。对谁的过去都要包容与尊重，曾经发生过的痕迹抹杀不了。
可即使懂得这些道理，仍然会被戳中。
没办法。
这就是必须为这段感情所付出的代价，选择了它，那些过往，都得承受。
因为我知道你能给我的那些，我都要。
昨日种种，都是尘芥。
而什么是幸运呢？
你有爱人的能力，我有被爱的勇气。
“有的话……”
“爸！”陆晨曦深知她爹说话不见血的脾性就怕他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扬帆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他握着陆晨曦的手，“怎么跟你说的？好好说话。”
陆晨曦撅噘嘴，坐直，“是。”
董学斌心里有了一番权衡，“帮你妈妈打个下手去。”
见扬帆对她使眼色陆晨曦只好留他一个人面对她爹。
扬帆虽说长了张娃娃脸。可到底院长是什么年龄董学斌心里还是有数的，看着温文尔雅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的，照闺女这脾性少不得被他诓。
“多久了？”
陆晨曦心不在焉地把菜切好，两毫米宽的菜丝跟工艺品一样码在案板上，一看就是出自外科医生的手。
“四个多月啊。”陆晨曦扭头，“您还不信啊？”
“他比你大多少？”程露女士比了个数，陆晨曦摇摇头，又比了个数，她还没点头擀面杖都快呼脸上了，“谋杀啊！”
“我是催你结婚，让你随便领一个就回家了么？”
陆晨曦脸冷下来，“这话跟我说就行了，别跟他说。”
她带扬帆回来不是让他受委屈的。
“你这没嫁出去呢！就给我往外拐！”
厨房里鸡飞狗跳，厨房外扬帆和董学斌像是博弈一般。扬帆只觉得心累，还是傅师兄好说话。
陆晨曦端着菜，“聊什么呢，先吃饭。”
陆母拿了瓶酒说：“我们家的晨曦向来独立的早，突然说是有男朋友了，还真把我吓一跳。”
“在一起四个多月了，按理说应该早点过来，这不赶上灾疫了么。”扬帆颔首，陆晨曦低下头默默吃饭，扬帆一边应付着父母居然还能腾出手给她夹菜。
“行啦，我估摸着你俩早就把能打听的打听完了。”陆晨曦咬了一口西蓝花，对扬帆努嘴，“你别掐我。”她顿了顿，“我带回来呢说明我是认真的，把那些小心思收一收，老董同志就说你呢。”
扬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护犊子的感觉，老实讲还不错。
可是他终归是外人，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真正希望只是她将来能幸福。陆晨曦这么说确实不合适。扬帆在底下摇摇她的手示意。
陆晨曦扭头对他笑，“不说啦，吃饭。”
董学斌眯着眼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和扬帆喝酒。
未来老丈人的酒他敢不喝？好在这些年应酬下来扬帆酒量也算练出来了，可也免不了喝个晕头转向。
他撑着礼数周全地跟陆晨曦爸爸妈妈告别，“晨曦……”
“你还行吗？”她扶着他，“喝那么多干什么我爸这按斤喝的量。”
“不喝我怎么娶你？”他还有丝清明，张开臂搂住她，“陆晨曦……”
“你撒什么酒疯？！”陆晨曦被他大力的拥抱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哄着，“先回家好不好。”
“嗯。”
陆晨曦并不知道爹娘正靠在阳台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董学斌叹气把程露揽在怀里，“随他们去吧。”
“晨曦……”扬帆坐下来靠着沙发，酒有点上头，“我是真想疼你。”
她拿毛巾擦净他的脸，“好。”
“别冷着我。你一不搭理我我心慌。”扬帆眯着眼睛像宣布什么大事一样，陆晨曦只好点头，“放心。”
她觉着，这么久了也该她主动些了。
“再等等我，等我准备好了，我愿意做扬夫人。”
她头抵着他大腿，“你放心。”
陆晨曦这点有时让他头疼，又让他欣喜。有话就说出来，遇到问题就解决。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敢出手，是真怕失败。可着嘉林，哦不就算放眼中国，上哪儿给他找一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陆晨曦去？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这次出去，还有人跟我拐弯抹角要挖墙脚，陆大夫这么优秀，居然会是我的陆大夫。”
借着酒意，他也能说出一些话。
如约而至这个词真的挺好的，等得很苦，却没有被辜负。
“这些天没受委屈吧？”他刚说完又笑了，“我家小姑娘也不会受委屈的。”
“那是，不理他们不就好了。”
“嗯，慢慢来。世界不是公平的，你要做的就是让它公平。”扬帆搂紧了些，“我未来的院士。”
都是慢慢来的，他也是这样走来的。
他这个说着，感觉到软软的触觉，陆晨曦把手插到他发间，揉了揉，“扬帆同志是个好同志。 ”
说着她傻笑起来，扬帆盯着她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
他想自己一定傻极了。
可是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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