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47』
『chapter 47』
如果细看，会发觉大查房，队伍又有了微妙的变动。
扬帆仍旧站在第一个。
不过往日站在主任和副主任之间行列的兄妹搭档散伙儿了。扬帆身后半步是张默涵，其后一排为各位主任，再后半步是陆晨曦。
虽然尚未正式聘任，但战局尘埃落定。
历史悠久的胸外和心外之王位争夺战，再次以胸外科获胜告终。
自从傅院长匆忙离职，扬主任上调补位后，胸心外科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扬帆身兼两职也不是不行，只是凭谁都知道扬院长野心绝不止于此。
各位主任医师不想坐上正位？
不是不争不抢，只是人人皆心知肚明之后的接班人是谁。
外界盛传都说是陆晨曦，但科里的人清楚，重点课题和疑难病例轮得到她，顺利扶正之事且轮不到她呢。
扬院长和傅院长之间的嫌隙明眼人皆知，可这两位院长携手共进退倒又让人看不清。 但有一点，扬院长若想利益不倒，就得扶持自己的嫡系。
排除平庸些的岳医生，陆晨曦和张默涵，傻子都知道选谁。
只是谁知道队都站好了，扬陆谜一样的搭起了cp。
聪明人都不敢下注，一直冷眼旁观等着尘埃落定。
查房提问题的权利都移交给张默涵，扬院长在一旁看着。
嫡长子和嫡长女之争，王冠终归落在张默涵身上。
陆晨曦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不消一上午，全仁和甚至整个嘉林医科大医学院系统都得到了风声：张主任即将出任胸心正主任，陆主任升为业务副主任。
傅门双株，恐生嫌隙。
这下午三人就集体被师兄/老师揪回去了。
“你躲开。”
扬帆皱眉，“不是您叫我来的么？”
“叫你那是顺便。”傅博文拉过来陆晨曦和张默涵，“以后你师妹就靠你看着了啊。”
张默涵有口难辩，扬师叔一个院长在那儿站着呢需要他一个主任么？而且他要是真的抢扬院长风头…不寒而栗。
傅博文怕两个得意弟子私下里心生嫌隙，话里话外都有着这意思。
陆晨曦一把搂住张默涵胳膊，“兄妹搭永远不拆，我哥干那么多活儿好惨啊。”
张默涵戳她脑门，“是啊傅老师，她又躲懒。”
“查房是我和师兄商量好的，也让那起子小人心里琢磨琢磨。”
陆晨曦讨人喜欢绝对不是就凭着她那时不时戳下人家肺管子的铁棍山药性子，她认定的人就是掏心掏肺的好。
“老师，以后我师哥要是欺负我您可得罩着我啊。”
“陆晨曦！我哪儿点对不起你？就差没供着了。”
快结婚生子的人跟俩孩子一样跟老师告状，傅博文被哄的眉开眼笑，扬帆靠着墙觉得自己很多余。
尤其张默涵还对他老婆动手动脚。
呵。
“傅师兄，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罚站啊？”
“谁不让你坐了？”傅博文好心情地被俩徒弟耍宝哄着，“留下吃饭吧，老师下厨。”
“我们帮您吧。”张默涵站起来，傅博文摆手，“让你师叔来。”
扬帆靠在墙上正举着手机回消息听见叫他一脸懵逼，“我？”
“这屋子里还有第五个人？”
他傅师兄这脾气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说怼人就怼人了。
“好好好。”扬帆把外套脱下来卷起袖子，跟着他进了厨房。“我给您打下手。”
傅博文摆了摆手，“把那虾处理了，晨曦爱吃。”
扬帆挑眉认了，对着一盆虾开始挑虾线，傅博文切着南瓜条，扬帆一看，嚯，全是标标准准的一厘米宽。这跟他家姑娘切的和流水线上出品的一样，难怪是师徒。他倚在一旁和好大一盆虾作斗争，心想这老头是不是故意为难他啊，买这么大一堆。
“晨曦怕疼怕热，以前我撞见她做梦都不安生在那儿哭。”傅博文叹气，“什么苦都往心里掖着。她是个不爱哭的，也不知道是多委屈。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她，心不在这上面，以后……”
傅博文摇摇头一笑，“让她好好完成她…不，我们的理想。”
扬帆手下动作一滞。
“是啊…我们的理想……”
他知道，哪怕他还是一把刀，他在临床上走的路也没有在官场走的路长，这条路走上去就不可能退了。他的小姑娘那么有天赋，有他护着，实现理想，不难。
这次变动算得上大换血。
扬院长正式就职，陈述补了退休大外科主任的缺，张默涵顶了胸心外主任的缺，陆晨曦封澄提行政副主任，陈绍聪提副主任…
“恭喜二位师兄。先来救救师妹我。”
“还第一次看到管钱管得如此痛苦的。”陈绍聪用笔敲了敲她脑壳，“你不是真想在基层吧？”
“我不是早就说了我就想在英明上司手底下好好做手术么？”
行政副主任一职，和副主任不仅仅是职称还是官阶都差出一些，与科室主任分管科内财务大事。可理解为未来的大主任。
“有没有追求？”封澄挑眉。
“我男朋友有追求，我就负责貌美如花。”陆晨曦说完自己都快笑疯了，封澄一噎，“没脸没皮的丫头。”
“你说谁呢？”她掐着他脸，“诶你说你怎么没人投诉？”
“因为你封医生会说话。”
张默涵和陈绍聪对视一眼，无奈捎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封澄一眼。
“志伟明年开春就算正式跟你了？”
“嗯，我就收一个不跟你们抢。”陆晨曦笑呵呵地，她手下学生不少，这算头一个拜师的。
“这是不抢？这是挑剩下了给我们。”张默涵按着她肩膀，“走了，上班去。今天活可多。”
“行我也走了，杨羽还等着吃鱼呢。”
这买卖血亏啊。
胸心外的发现师兄妹俩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就来了。
好嘛，未来一把手二把手全是他扬帆傅博文的人。
“李主任。”陆晨曦冲他盈盈一笑。
不得不承认，这修门是非多，徒弟皮相却也一个顶一个的好。这小霸王笑的倒挺甜。
李主任自认倒霉的点点头，“陆主任好啊。”
“听说心外有个新课题……”她话里打了个太极，把课题的名额推给了心外，李主任哪儿是个傻的，心里也清楚这什么意思了，笑意更真切了些。
在陆晨曦示了好之下，李主任自然懂得投桃报李，一来二去之下。
“啊是啊，小陆可有什么见解？”
这称呼变的亲密了。
陆晨曦拨弄一下头发，语气里透出些羞涩。“哪儿能班门弄斧啊，学长快别取笑我了。”
他变她就跟着变呗，反正半个医院都是医科大的同仁谁还能吃亏不成？
扬帆拿着二期基金批复来找陆晨曦签字，谁料得听见这一番好戏。虽然青涩了些，该敲打也敲打了还不忘把好处推出去，倒是小瞧了她。
他把右手插在兜里，眼里笑意更盛，待李主任走了才从拐角出来，“没想到我们陆大夫原来是扮猪吃老虎啊？”
“哪有。挡了人家路还不给点好处，等着出第二个扬帆啊。”陆晨曦也不忌讳大大方方搂着他腰。
怎样说话能让上位者觉着舒心，她其实也是门清儿——没见过猪跑，也总见过猪跑吧。只是她这人吧，按扬帆的话：欠收拾。扬帆心思重，刚来的时候没少琢磨，后来渐渐地就算远了他。自己借着傅老师的力也懒得奉承些。最后会落得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虽然少不了有心人在背地里下绊子，可是她也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
想起自己那时任性的样子，陆晨曦很能理解为什么扬帆对付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那个枪杆子，屡次去戳那人的肺管子，搁谁谁都头疼，那时是有心思，现在摆正了心态，应对起来，也不难。
“只是这账本我要瞧吐了。”
“我才夸完你。”他无奈。
“我要是当了主任能不能服众不说，我也不想给你招惹闲话，”陆晨曦拿过他手里的批复文件，她不适应这样的柔情把话锋一拐，“而且，我比较喜欢混吃等死。”
好歹被称作七窍玲珑心的扬帆手把手教，她要是连这都摆不平，别说跟扬帆并肩，就是想在仁和图个安生都难。
话又说回来，如今她虽然摆正心态好好处事用人，可若是没有扬帆帮持，哪怕她脑子再好，也绝不可能事事顺畅。
“你是志不在此。”扬帆戳了戳她脑袋，“心思比谁都活泛。”
院士可比院长稀有多了。
“我这是帮我师兄。不然平白浪费我时间做什么。”
“哎，都是主任。你师叔当的时候就你惹得麻烦多，怎么换了师哥这么服帖。”他有些吃味。
这时候张默涵的微信正好杀过来。
【涵过是默：哎师妹你要不去扯个证吧，成天在胸外搞大屠杀。当心爱狗人士人肉你。】
【涵过是默：我都不敢过去了。】
“啧。”陆晨曦站直，“我去找师哥了。”
“哎陆大夫，用完就走啊。”
陆晨曦又往回跑了几步，抓着他白大褂领子，“么么哒。”
“真是孩子心性。”扬帆看着她拿着文件哒哒哒的跑走了，摇摇头理了理领子也上楼了。
“你一个人犯什么魔怔。”
扬帆回头， “找我什么事？”
徐闵和陈述一块儿来倒是难得，“门都不敲。”
“你真有事门是锁着的吧。”陈述意有所指。
徐闵懒得看这俩人斗法，“行行好，肝胆外你给批了胃肠外没有，你诚心折腾我呢吧。”
徐闵没好气，陈述倒是心平气和，“胸心外二期都下来了，胃肠外可找我麻烦了啊。”
“就这种也好意思给我交上来？”扬帆从右手边一摞文件里抽出来一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你自己看看。”
“不是扬帆，你摸良心，你当副院长的时候我们给你找过麻烦么？”
“没错，我当个大外主任被你折腾的。”陈述接过来翻开。
扬帆拿笔戳戳桌子，“别说我偏私，陆晨曦做的和这份有可比性么？”
“就是偏私，你住口。”陈述撑着头。
“原先不是很大方么？”徐闵不解，“这个课题没有大问题。”
“我说不行。”扬帆戴上眼镜，“你们自己看差别多大，外面会怀疑咱们医院科研水平吧？”
“我说是不是陆晨曦惯的你啊，谁都跟她一样咱们医院早就超一流了还天天迎评促建干什么。”
“我不管。不批。要么改合格了要么明年再说。”
今天的扬院长也是傲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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