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 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4』
『chapter 4』
“你怎么来了。”钟西北看见陆晨曦有些惊讶，“今天急诊人不多，你快休息吧。”
“老头儿，我这是想你了。”陆晨曦扬起笑脸把心里难以形容的难过，或者是其他什么她说不清的感情压下去，双手合十，目光恳求，“别让我闲下来，求求您。”
钟西北有些了然，“犟不过你，去吧。”
“谢谢主任！一把刀做不了我争取做急诊一枝花。”陆晨曦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小狐狸，钟西北摇头一乐，“你呀，平时也这么好好说话不是挺好的么。”
“嘿嘿，我什么样您也知道。”
“去去去，今年你再评不上副高，直接挂着胸外的胸牌留急诊当一枝花吧。”
陆晨曦正欲作答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摆手示意接电话，“医务处？”
“我就在医院呢。行，我这就来。钟主任我先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路过急诊看见楚珺做闭室引流，她抱胸站在后面观察，比第一次好很多。
“陆医生。”黄东东看见她打了个招呼，陆晨曦点头， “嗯。”
“陆老师。”楚珺听见声音猛的回头，吓了一跳。
“楚珺，做的不错。”她难能夸了一句，楚珺满脸惊愕，“谢，谢，陆老师。”
“临床医学就是要多实践。”她又想起什么，“别把心思放在什么别的地方。”
“是…”
陆晨曦看着楚珺委屈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她说什么都好像又在欺负她一样。也罢，她作为“老师”的职责尽到了，听不听在她自己。
医务处。
除了手术台，办公室，扬帆办公室，她去的最多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进去，“hi，领导又是我，写检查还是停职~”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坐在椅子上的居然是扬帆，看见陆晨曦僵在脸上的笑他心情颇为愉悦。
“你怎么在这儿！”/“我被投诉了。”
他会读心术啊？！等等，投诉……
“你扬帆也会被投诉？！”
谁干的，大快人心啊。
“是啊。”他笑吟吟，“因为对患者家属态度不好，还报了警——”
陆晨曦低头翻了个白眼，“哦，我是被谁投诉了又？急诊都被投诉，我改天转临终关怀我看谁投诉我。”
“你也知道自己投诉率高。”李处长推门进来。
“哟领导来了。”陆晨曦站直笑眯眯地，“领导咱商量个事。”
“免提。”医务处李处长跟她也熟了，次次来次次认错次次不改，“你这丫头要不调医务处吧，省的你惹事。”
“不是——我一个月就这么点儿钱，再扣，我月供都还不起了。”
扬帆听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心里笑了笑，也不是不会好好说话跟谁态度都比对他好。见着他就跟个刺猬，不是河豚更像一点。
“你这个月，四个投诉，从胸外到急诊。你能拿个基本工资不错了。”
“……”她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陆晨曦靠着墙抱胸倚着 “哦，您找我什么事。写检查，停职，罚钱？”
“扬副院长不是在这儿么，给你们个交代。”李处长拿着报告，“患者家属找的医闹，警察过来之后消停了，家属害怕了想说息事宁人。”
扬帆框她？！
“呵，就这事？拜拜，我睡觉去了。”陆晨曦冷笑一声，“那我还得谢谢他了呗。”
“你就活该被人投诉！哎你别走！！”
“行啦，除了傅院长谁管得住她。”扬帆接过报告，“麻烦了，我走了。”
李处长笑着摆手，“你跟一小丫头计较什么啊。”
“我不跟她计较她就要翻天了。”扬帆拿着报告站起来，“你们一个个的就惯着吧，好人都是你们，坏事全是我干，行了吧。”
“扬主任。”
“庄恕啊。扬帆正在泡茶，端起茶盏撇了撇茶叶轻啜一口，“坐。”
“扬主任，未免心急了些。”庄恕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不怕其他人议论么。”
“原来是兴师问罪了。”扬帆手里把玩着一个明显和其他茶具不是同一套的茶盏。
花纹独特，竹叶上开着小小的花，确是令人不知意义何在。
“傅博文他不比我干净，你跟他说你来是为了祖国医疗事业发展，你看看他怎么对你。”
权术险恶？
傅博文排挤他的时候怎么不想这几个字。
“或者，你敢说你的目的就单纯么？”阳光透过树枝和玻璃析过来的光映在他的眼里，映出浅浅的焦糖色，
庄恕看不透他的目光。
他在为谁悲伤，又在怜悯着谁？
扬帆移开视线，摩挲着茶盏沿儿，“自欺欺人。”
人人都有难处。
生在这世上，没有谁是纯白无垢的，有些事可以正大光明摆在台面上，有的事只能藏在胸口任它无限滋生在暗处长出獠牙，说不上谁比谁更高尚。
毕竟是同样的一辈子，同样的委屈和眼泪。
他在黑夜里看着爱人苍白脸色无助的痛苦，庄恕自幼失孤的委屈与仇恨，和傅博文此刻大厦将倾的彷徨，没什么分别。
他们并不比他扬帆高贵，凭什么用高高在上的面孔，了不起的姿来指摘他？
他想安安分分的做好每一台手术，每个月拿几千块钱在体制内做个好大夫。是他们不让啊，逼得他自立门户。逼得他无路可走。在无数痛苦自弃的时刻里，咬着牙跟自己说，熬过去就好的只有他自己。他好不容易从深渊中爬上来，他要感谢谁？
“那陆晨曦呢？”
“人事管理，那是我的事。”扬帆背过身倒水，他自嘲一笑。十多年了，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好多事。而有些事，却都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她是个好大夫。”庄恕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他真的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感到真正的扬帆其实并不像传言那样。其城府之深远非自己所能想象，其实他所表现出来一切情绪不过都是他想给人看到的而已。
他甚至觉得扬帆在有些方面还是比较宽宏大度的，比如，陆晨曦。
“噢，怎么说？”扬帆又倒了杯茶，“用侮辱性词语劝病人去精神病院，还是屡次违反科室规定。如果你是胸外科主任，你会怎么办？”
“我能拿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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