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6』
『chapter 6 』
她开始像普通的急诊医生一样，上班下班值夜班。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急诊科的人都很好相处，也没有见她便战战兢兢的实习生。
只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
“急诊陆晨曦。”她示意护士记录，“坠楼，好……”
“联系胸外下来会诊，陈绍聪！接救护车。”
在心理压力和生活压力之间，她选择后者。当个好医生很苦，但她认了。
“怎么回事啊？”
“飙车。”
“有毛病吧！”陆晨曦斥骂一声，做常规抢救，“胸外下来人没有？！”陆晨曦侧头问护士，“我应付不来两个人。”
“扬主任和庄大夫都在手术。”
“杨羽，叫方志伟！还有谁不在手术还喘气的给我拽下来。”陆晨曦摘下听诊器，“找傅……给我接扬帆的电话。”
“陆晨曦？”
“扬帆，急诊现在有一个需要开胸的病人……”
“你做。”
“woc这么好说话，吃错药了？”陆晨曦下意识嘀咕一句，“谢谢你了。”
收音效果良好，整个手术室都听见了。扬帆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身边一圈憋笑的人，“笑什么，继续手术。”
“方志伟一助。”陆晨曦换好手术服，“楚珺闲着么？跟我上手术。”
“是，陆老师。”
“陆晨曦呢？”陈绍聪忙完那头回过来问杨羽，“有个病人等她呢。”
“上手术了。”
“嗯？”陈绍聪一愣，“她调回胸外了？”
“什么啊，胸外排的上号儿的全在手术，要么就在出差。”
“行吧。”陈绍聪把沾了血的大褂挂在一旁披上干净的，“我先去忙了，陆晨曦下手术告诉我一声。”
“待会儿查一下十二床的血电解质。”陈绍聪一边走一边吩咐。
“楚珺，能上手么？”陆晨曦余光扫到楚珺，“不要勉强。”
“陆，陆老师，我可以。”
“那你来。”陆晨曦让出位置，“手要稳。”
楚珺绷直身子，手都在抖。陆晨曦叹气，“别抖。”
陆晨曦努力用温柔的语气，“楚珺，我相信你。”
“是，陆老师。”她平静下来，不算完美但也挑不出大错。
果然因人而异，方志伟要骂，楚珺要鼓励。完成手术之后陆晨曦回到急诊，“小陈儿，把八床的病例给我看。”
“好。”
“喂，急诊陆晨曦。”
“好我知道了”陆晨曦放下电话，“小美，准备抢救器材。”
“心脏复跳多久了？”陆晨曦询问。
“六分钟……”
“陆晨曦？你怎么……”居然是薛峦？
“躲开，我要组织抢救。”陆晨曦把啦开他。
“我妈怎么样？”小白花一样的女孩儿哭着问，陆晨曦抿了抿嘴，“暂时没事，心内找医生正在检查。您们母亲的情况心外专家会跟您详细吩咐。”
“晨曦……朱老师是我初中班主任。”
“跟我没关系。”陆晨曦从他身边绕过去，“我先去忙了。”
杨羽拉着她给了好多甜食，陆晨曦一脸蒙圈，“干嘛？”
“你需要甜的中和酸。”
“我着急忙慌的治病救人，你们在背后八卦我？！”陆晨曦对天翻白眼，她推开桌子起身，杨羽拦住她，“你干嘛去。”
“干活去！”
“林森有新情况，庄大夫让你过去。”
“知道了！”
她站在ICU门口跟庄恕商讨，“这是中心医院昨天出的结果。”
“孩子妈妈什么情况？”庄恕也叹了口气，陆晨曦摇摇头。
“姐姐~”林森弱弱的叫了她一声，陆晨曦赶紧转身蹲在他床边，“哎——怎么不睡了啊？”
“林森，叔叔给你买了个娃娃，让他陪你睡觉吧。”
“我是大孩子啦！”
俩人陪着孩子说了会儿话，才回办公室。
“你吃饭吧。”陆晨曦坐在椅子上，“你先吃。”
“行。”庄恕点头，“晚上我请房东吃饭。林森父亲下午来，咱们商量一下手术的事。”
“行。谁开？你跟扬帆说，我被迫封刀了。”陆晨曦津津有味地看着原版书，“书不错，借我看看。”
“你这话什么意思。”庄恕义正言辞，“扬主任或许有些功利，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好医生。”
“谁告诉你所有上司对下属都必须要诚恳帮助，不能有个人好恶的？你有才华、很努力，那所有同事就都该欣赏你、爱护你吗？工作11年了都不懂得保护自己，避免被排挤，你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你怎么那么矫情。”
“是，我矫情。”陆晨曦却没有庄恕预料里的怒气冲冲，她冷冷的一笑，“你从来到任合第一天就处处和傅老师作对，我是傅老师的学生，你何必来帮我呢？”
提到傅博文庄恕脸色沉了下来，陆晨曦嗤笑一声低头看书。
扬帆是丢了的初心，傅博文是不灭的信仰。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似乎只是嘴皮动了动。“我突然觉得，好难啊。好难。”
她还没有把血流尽，就不会停下。
陆晨曦随手摘过来张纸，龙飞凤舞的记着读书笔记，脑子里过着手术流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把一旁的庄恕遗忘掉，自如地像是在自己的地盘。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寂静，“好，您来我办公室。”
陆晨曦连忙坐直，把书合上，“林森父亲？”
“是。”
“好。”陆晨曦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眼时间，门被推开。
林森父亲文质彬彬的，陆晨曦开始讲解手术的流程和风险，庄恕由衷感觉陆晨曦谈到学术问题时认真的样子，确实动人。
“陆医生，我妻子她……”
“我负责治病，您负责，相信我。”陆晨曦合上笔盖，冲他微微一笑眼里是抚慰人心的踏实感，“行么？”
她学着傅博文和扬帆的样子，虽说没有他们那样让人如沐春风，但跟着这些年多少也学了个十之八九。
“好。我同意手术。”林森的父亲终于点头答允，庄恕并没错过她眼里的如释重负。
虽然矫情又固执，但是……同样吸引人。
送走林森的父亲，陆晨曦也打算走了，“今天周一胸外例会，我先走了。”
“陆晨曦。”庄恕叫住她，“你是个好医生，但不是个好的朋友。”
“我的能力只能让我达到治病救人的，无力达到八面玲珑。”陆晨曦抱胸停下来转身，“而且庄恕，朋友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扬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一样。”
“陆晨曦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庄恕被她的态度刺的有些痛，“你不是就想问傅博文的手术么，你就那么相信他。”
“比起你，傅老师凭什么让我不信他。”陆晨曦摇摇头，“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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