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 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7』
『chapter 7 』
『扬漂亮怒刷存在感。』
『预警。』
庄恕因为徐芳因的手术后续直接去找了扬帆，扬帆假意解释了一番。
“他要是自己下台，算他聪明。”
“他要是不识趣呢？”
“那下周院务会就是头号事件。”
“所以，都是你安排的，对么？”庄恕冷眼看他，“我没兴趣看你们争权夺位，我要的是他还在院长的位置上道歉。”
“庄恕你在美国读书读傻了吧。”扬帆冷笑一声，手无意识地扣着桌子，一下一下。
扬帆侧头看着他，“庄恕，你看不起我，又需要我。”
“你不要胡来。”庄恕的气势弱了下来，扬帆把资料推给他，“自己看看吧。”
“为什么不早给我？”
扬帆感觉有些好笑，“我刚刚拿到，不管你信不信。”
庄恕或许不相信，但是他真的是很想帮他，从十几年前。
“好。”庄恕深吸一口气，“还有，我想带陆晨曦上手术。”
“我相信你的专业判断。”扬帆像个功夫大师打八卦一样把话又推回给他。
又想起几日前庄恕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着:“陆晨曦如果还是这样天真，被牺牲掉也是活该。我无所谓。”
他想问问庄恕，你不觉得自己特纠结吗？你看着陆晨曦的时候心里不会有愧疚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但是他只是勾了勾唇角，“陆大夫手艺确实好。”
庄恕耳边却响起了钟西北的声音，“陆晨曦不是，她是天生的手术大夫。”
“为什么要当扬帆的打手？”
钟西北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带着失望和隐隐的怒气，陆晨曦转身时带着嘲讽冷笑，和眼前扬帆语气里藏着的怜悯。
一幕幕，都令人心烦到恶心。
陆晨曦下了手术。看见一个女人在急诊走来走去，“您是病人家属么？”
“陆晨曦，你怎么干了急诊了？”
“师姐？”陆晨曦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见她师姐大喊一声，拿着鸡蛋砸进门的一个孕妇。
陆晨曦冲过去虚抱住孕妇用后背对着她，“师姐！你干嘛！”
“我打小三！”
“闹什么闹！”陆晨曦怒了，“不嫌丢人么，陈绍聪给我拽回去。”
“你没事吧？”陆晨曦来不及换衣服先放开她上上下下打量，“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没有，谢谢您。”柳灵拿着化验单摇头，陆晨曦招呼其他人带她去化验。
扬帆下了手术路过急诊看见她护着病人白大褂飞扬的样子，很他妈像个天使。
也不是没长大。
然而接着扬主任就被自己的话打了脸，他一口茶呛在嗓子间，上不了下不去，“问人家有没有隆胸？”
“是……”方志伟有点尴尬的挠头，“人家闹着要投诉她。”
…扬主任胃好痛，不想管了，让她被开除算了。“她人呢？”
“嗨主任你还不知道？薛峦，陆晨曦前男友，今天跟她撞上了，啧。”方志伟咂咂嘴。
陆晨曦打发走薛峦，脑子里全是庄恕对傅博文的冷嘲热讽。
她想去看看傅老师，问清楚。哪怕……她其实早就知道答案。
“实事求是。”
她坐在嘉林医科大百年讲堂的最后一排，听着她的傅老师在三尺讲台上讲课。
“傅老师。”
“晨曦啊……”傅博文看见她微红的眼圈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知道她的来意，“我要退休了。”
“傅老师，不是您教我的实事求是么……”陆晨曦泪眼朦胧，讲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对不起，晨曦……老师……”
当她发现她不再那么相信视他为神祇了那么久的人了的时候，连想法都没有了，一言不发也很舒服。
她记得大学学心理的时候说这是情绪隔离。
让身体选择隔离自我的情绪到没人察觉的角落，这样就能免受攻击。
陆晨曦走在路上，周围有招揽生意的商家，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她泪流满面，行人纷纷回头张望着她，像是无声的询问。
仁心，仁术，做个好医生。
可是这个真的好难啊，真的真的好难过啊，坚持不下去了。
陆晨曦恶狠狠地擦了眼泪，可是那些由泪腺分泌的淋巴液在眼眶堆积那样迅速的涌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咽回去。
那柄小小的手术刀，让她笑让她哭让她欢喜让她讨厌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头。
可是当初带她走上这条路的两个人，都把她扔下了。
陆晨曦头晕晕地，凭着超强的意志走回仁合，在门口的绿化草坪边上跌坐在地上。
就是默默地坐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做。
太委屈了。
扬帆下班要取车刚从大门走出来，视线内出现在了个“团子”。整个人缩在一起，像是被遗弃的小猫，楚楚可怜。
扬帆迈步走近她，“陆大夫，影响市容市貌了啊。”
他伸手碰到她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发烧了，“陆晨曦你没事吧？”
“扬帆……？”陆晨曦恍惚听见有人叫她，抬起头。
扬帆被她的茫然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是我。”扬帆蹲在她边上，“你，能走么？”
她虚弱的哼笑一声，推开他扶着身旁的长椅站起来。扬帆想伸手扶她一把，陆晨曦却像被什么蛰了一样躲开，“你别碰我……”
扬帆眼睁睁看着她宁愿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也不想自己碰到她，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她，讨厌，他。
风像是从毛孔灌进扬帆的五脏六腑，凉到心底。
他慢慢把手缩回来。
她扬手把杯子往他脚下一摔的时候，珠玉尽碎的时候，不就该清楚这样的境地了么？
眼看她就要摔，扬帆赶忙跑过去捞住她，“别作了，我送你去急诊输液。”
“我不要进去！”
扬帆见她抵触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他做的那些事，傅博文的事，她都知道了。
难怪。
“好，不进去。”他不管她软绵绵的抵抗扶住她，“如果你想横尸街头就接着折腾，你看我乐意管你么。”
“谁他妈要你管我！”陆晨曦烧的迷迷糊糊又低血糖犯晕，加上这两个月几乎抵上她过去二十年的挫败纷沓而来。从来都是学霸好学生的陆晨曦破天荒开始爆粗，“你们都是骗子，就欺负我一个人。”
陆晨曦歇斯底里的后果就是趴在他肩上咳嗽个不停，
“……？？？”扬帆这么多年也没安慰过生病的小姑娘啊，尤其平时还是个炮仗的姑娘，“你哪儿不舒服啊…”
平静下来的陆晨曦就是默默地坐着，从来没见过她安静的这么委屈。
“扬帆，我最讨厌你了。”
“嗯，讨厌吧。”他毫无诚意的敷衍着，大风天被一个疯子拉着犯疯，他也很绝望啊对不对。
“被赶出胸外，没什么的。”陆晨曦喃喃自语一样，“不让我上手术，被投诉被停职，都可以。”
“你最讨厌了。”陆晨曦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声音微弱却让人无端感觉委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一愣，目光复杂地看过去，陆晨曦也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倒在他怀里。
“行可以，陆晨曦，你给我等着。”扬帆连抱带背的给她塞车里，“欺负老实人你上瘾是不是。”
扬帆也不知道陆晨曦家在哪儿，只好把她带回家放在床上，“40.3℃”
扬帆一边给她打了一针退烧药，“要是烧傻了你就少给我惹事！”
他坐在一旁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着陆晨曦。
“扬帆……”
“哎。”扬帆猛的抬头，暗骂自己贱骨头，结果人家大小姐好像只是梦呓。
你是梦到我什么了？连梦里我都让你这么委屈么？扬帆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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