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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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满怀激愤问苍天。
陆晨曦小憩了一会儿开车去了傅博文家。
扣了扣门，没人应。
她就掏钥匙自己开门进去了，自顾自挂上围裙做饭，“家师招我回医院，我在嘉林。”
“陆晨曦你不局气！不是说好一块走国界线么？”白远气愤，“西藏的藏羚羊还在等着我们。”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我没法放下我的手术刀。”陆晨曦把买来的牛肉切块，“你上次做的那个红焖牛肉怎么做，教我一下我给老师赔罪。”
“…”
傅博文回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老师，您先洗手吧。”
“别忙了，快坐吧。”
陆晨曦端着汤放在桌上，非常自然地拿起碗给他盛上一碗。
傅博文难言此刻的感觉，年过花甲，罪壑难平，再说些什么都觉得矫情。
他看他的小徒弟从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长成医学院的医学生，再成为医学界的新星。
“晨曦，当医生后悔么。”
她咀嚼的动作滞了半晌才咬着筷子摇摇头，“不后悔。”
离开这两个月，她想了很多。
她陆晨曦人聪明，长得也算过得去。何必非跟医院过不去，再说她又年轻改行做个其他的职业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过不起。这个劲儿怎么都过不去。
到底还是贼心不死，在她这儿医生这个梦不能是曾经沧海，只能是未来朝朝暮暮的欢喜。
她放不下。
所以哪怕被剥夺上手术台的权利，她也想留下，做一个医科大的导师也好，别让她离这儿太远。
她走过苗寨的歌舞升平，路经洱海的潮起潮落，看过天山的日出日落……无一是她的嘉林。
“我从来都不后悔。”陆晨曦侧着头对他笑了，眼里好像洒了万千星光。
“好…好。”傅博文连连点头，“以后，老师不能再护着你了，别老跟扬帆那儿犯脾气。”
陆晨曦听见扬帆的名字，沉默着，“老师退休了么？”
“医科大请我去做导师。”傅博文却不由着她转移话题，“他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您一样。”
面对小姑娘眼里的孺慕，傅博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眼前全是扬帆面对阳光留下的背影。
如果他真的有陆晨曦眼里的那样全无私心，那样爱才清白。那么扬帆…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是甜口的排骨，咽到嘴里却尝出了酸涩。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乐于粉饰太平。
对于张淑梅，对于庄恕，对于扬帆……
他作为医生的不作为，作为施暴者的不坦白，作为师兄的助纣为虐，让每个人在最应该潇洒明媚的年华，都充满了苦涩和遗憾。
如果他能坦然的面对医疗事故，如果他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张淑梅不会死庄恕也不会生活在仇恨里。
如果他能硬气点在修敏齐发现扬帆帮助小斌后，没有顺着老师的心意排挤他，扬帆现在应当还是光风霁月的一把刀。
…可是他都没有。
“晨曦，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啊。”傅博文很多话没法说出口，只是隐晦着，“你给人家惹那么多麻烦，以后还不定给人家惹什么麻烦。”
“傅老师～”
陆晨曦不想提到他。真的不是记仇，就只是想起来就觉得特别特别难过，委屈到只想缩回手。
傅博文重重的叹了一声，“晨曦，他原来，也不那样…”
可能是菜盐放多了，她觉得咸的她眼泪都要涌出来。
那一晚，他们聊到了很晚。
“陆老师。”
“嗯早上好。”
“陆医生今天特别帅~”
“你也很美~”陆晨曦冲她笑了笑，杨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她，“你出去是受什么大师指点迷津了么？”
“怎么了？”陆晨曦一边开柜子一边侧头问。
杨羽摸摸下巴，“你原来从来只是点头高冷的嗯一声。”
“哦，我觉得善待别人也很重要。”陆晨曦拢了拢短发，抓了抓造型，“帅么？”
“合不拢腿，陆哥~”
“可以，光天化日在医院讲黄段子。”陆晨曦别上胸牌，“急诊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给你们买了点吃的，放杨羽那儿了。这段时间辛苦了。”
钟西北在一边摸着下巴想，经历点事还是有点长进学会做人了。
“陆哥你现在画风突变了。”糖果拉着她胳膊惊呼，“有点帅。”
“什么啊，快去吃点东西，我工作了。”陆晨曦拍拍她，“钟老师~”
“回来就好，去吧。”
陆医生变了。
“庄恕！这个手术我想跟台。”
“陆哥签字！”“还有这个。”
“晨曦姐！”
陆晨曦正忙的昏天黑地，“黄东东，这个缝合伤。”
“大少爷，我这儿忙着呢你找你爸玩去行不？”陆晨曦给病人插管，然后抱着病历本往普外跑。
“晨曦姐，你指使我就行。”扬子轩挠挠头，“我不打扰你。”
“桌上两份东西，上头那个给你爸送过去，底下给肝胆外周主任。”陆晨曦一抬头不小心撞上他腹肌，捂着额头，“扬子轩你蓄意谋杀啊。”
“…”扬子轩想笑又忍着给她扶起来，“我这就去。”
“陆哥！接救护车！”
“马上！”
“扬子轩，晚上别走。”
“晨曦姐，你要约我？”他做了个骚气的pose。
陆晨曦感觉背后视线都热切了三分，抬腿要踹他，“扬子轩你死不死？！”
“哈哈哈知道了，晨曦姐你忙你忙。”扬子轩用手挡一下讨好的笑，陆晨曦也颇为无奈。扬帆那样一个温润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个跳脱的儿子。
陆晨曦跑起来送床，“常规抢救全套，家属别跟着了。”
“杨羽去请会诊，大外科都来！黄东东你来按压，笑笑约手术室！”
“哟小陆回来了？”陈述正和大师兄看ct片子，“快来。”
据说扬院长最近手术大放异彩，连上了几台高难度。让其他人都大跌眼镜，隐隐感觉当年的一把刀要回来了。
“扬主任，陈主任，大师兄。”陆晨曦站在他们身后，大师兄赏了一个爆栗子，“长本事了？”
“哪儿敢啊。”陆晨曦捂着额头，“老师，大师兄打我！”
“该打。”陈述摇着头，“你跑的还挺快，等会儿骨科普外的人。”
“从高空坠落？”大师兄拿着片子，“全身多处骨折，颅内出血，脾脏破裂，气胸……”
“现在血压全靠药维持着，我建议尽快开胸探查找到出血点。”陆晨曦拿着新的片子，看向扬帆，扬帆对她点头。
意见不和的几个医生开始争论，扬帆推推眼镜，这俩月不见居然有人敢和陆晨曦争。
陆晨曦用笔敲了敲桌子，“别扯那没用的，流程我懂…”她语速极快的把神外和脑外的手术总结了一遍。
院霸。
妥妥的院霸。
也不知道谁纵容的，陈述摸着下巴把视线转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扬帆。啧，老狐狸。
“可以，陆晨曦，神外欢迎你。”
“呵。”
扬帆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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