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
他回来的时候，正和着后半夜的风。
当医生的一向睡得浅，陆晨曦听了声儿就朦胧眯开了眼睛，“你回来了。”
是困的紧了吧，扬帆想，这语气软软的。
“嗯。”他解开领带，把外套随意放在桌上。陆晨曦半天感觉不到他凑近来，翻了个身。
扬帆躺下伸手一揽，她挪了挪，蹭过来趴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是在回途中染上的吧。她迷迷糊糊地想，刚才他没及时凑过来，该是浑身冻凉了，怕冰着她，非得捂暖了才肯抱她。
“你终于回来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半个人趴在他身上，被搂的紧紧睡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日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投进来。冬日这样天色，怕已经八点多了。她想起身结果按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扬帆……”
“睡觉。”扬帆抱着她闭着眼睛，“我…连轴转四十多个小时了，宝宝。”
“我要上班，你自己睡啊。”
“今天周三你没有门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没有排手术现在是院长我说了，睡觉！”
什么东西？标点符号都没有？从头到尾一个陈述句。
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挺可爱。
“扬院长，滥用职权……”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压在身下，扬帆眯着那双蜜色眼睛看着图，“陆大夫，你确定不要睡觉，我还可以做点别的。”
………陆晨曦捂着他嘴巴，“睡觉！”
扬帆眯着眼，“乖。”
总喜欢穿的整齐连睡觉也是，明明四十几岁的人过得像七老八十。
要忙那么多事，也好累吧？她盯着他轻轻蹙着的眉头，许久。
mua—
亲了一口。
本来没什么睡意，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伸手够手机，已经是中午了。
“晨曦？”
“过来吃饭。”陆晨曦从门后露出脑袋，“先吃再睡。”
“不睡了。”他揉揉眉心，套上针织衫走出去。
小姑娘随意套着他的衬衫，听话的穿了长裤。
他也不是没有耳闻过陆晨曦油焖大虾的事，只是落在自己身上才感受到被小姑娘宠着是什么感觉。
原先只觉得自己太忙怕委屈了她，后来发现无论多晚下班小姑娘都会爬起来给他准备些汤面吃，怕他伤了胃。
对所有人都好哪叫好啊。
例外来自爱与不爱的清晰界限，冷漠以对芸芸众生，独独温柔待你。
他抱住她，在心里许下最简单也最贪心的愿望
——如果可以，我希望长命百岁，陪你一起走到尽头。
“你今天不去医院么？”
“不去了，昨天开会说了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要紧事。”扬帆皱眉，“敲山震虎罢了。”
陆晨曦有点心疼。
他这个人，累的狠了也不过是靠在她身上说一声，“我不行了。”
她也想拦，想让他好过一点。
可是她说不出口，他把她一个小丫头当成救命稻草一样倾诉着絮絮叨叨，会跟她说起疲劳和委屈。因为只有她可能陪着他，心疼他，站在他身边。
“那陪我去医科大吧，傅老师前两天跟我说有数据要给我。”
迎着光，她眼里依旧温暖而直接。提起傅博文时闪着笑意，像是从没受过伤害一样。
“好。”
在一起后，陆大夫尤其喜欢打扮扬院长。
“嗯，你穿浅色好看。平时不是黑就是灰的太老成了。”
“戴上。”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围巾，“穿的太少了，外面那么冷。”
“不冷。”她仰头对他笑，“不好看么？”
好看。
好看的紧。
驼色羊绒大衣底下搭了裙子，青春靓丽。他叹气，“显得像我领着闺女出去玩。”
“不，特别帅。”她突然想起原先没话找话时夸他穿蓝色好看，兀自笑起来。
“走吧。”
俩人沿着嘉林医科大的操场慢慢走。
风有些冷，扬帆牵着她的手揣进长大衣的口袋里。
“傻笑什么？”他挑眉问。
“之前觉得你特别喜欢插兜，穿白大褂的时候从后面看简直，嗯……嬛嬛一袅楚宫腰……”
“……”扬帆哑然失笑，用另一只手点点她额头，“那是形容女子的。”
“哎呀差不多啦，领会精神。”她眯着眼睛笑的开心，扬帆无可奈何地一起笑。
“这个跑道，哎。五点多，一大帮临床医学的学生在这儿跑。”陆晨曦感慨。
“我上学的时候，医科大还没这么大。”扬帆指着西南角，“图书馆占不到位置的时候，我就坐在那儿。”
“也跟同学打篮球。”他看了看球场上的男生，“一晃这些年了。”
他给她讲大学时发生的事，陆晨曦听的津津有味。
我要是遇到你再早一点，就好了。
看你和其他男生打球，在一旁为你加油擦汗。在操场的拐角处偷偷接吻，躲过老师的检查跑出去看电影。
没有过尽千帆的老练和成熟，就我们两个，一辈子。
“真想早点遇到你啊。”
“小陆同学，我必须提醒你，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上小学。”他失笑，揉了揉她因为这句话气鼓鼓的脸，“我可不想犯罪。”
“哼╯^╰。”
他出现在她的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了。
无法想象，这么漫长的一生，遇不到他会是什么样。
“陆晨曦。”
“诶？傅老师！”陆晨曦朝他摆手，想把手从扬帆手里挣出来，奈何他握得紧紧。
扬帆微微哼一声，“傅师兄。”
傅博文直接忽略他，“我还有一节课，你先等等我。”
“我跟您一块去吧，好久没听您的课了。”
陆晨曦拽着扬帆跟在傅博文身后往会厅走，扬帆并不十分情愿，陆晨曦踮脚轻轻亲他一下。
傅博文退休后被聘回嘉林医科大当教授，他的课生动形象旁听的人也不少。
扬帆和她悄声进去坐在最后咬耳朵。
“我都快二十年没坐在底下听课了。”堂堂仁合院长跑到大学来听专业课。
陆晨曦摇摇他袖子。
扬帆指指嘴唇，她瞪大眼睛见他不为所动，陆晨曦环顾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在听课认命的亲上去。
学生们发现上课从来不打磕巴的傅老师今天讲着讲着突然卡顿了一下。
呵呵，跑到他的课来体验生活么？他黑着脸看着后排的两个人。扬帆也是，老不羞。
扬帆心满意足地撑着头，“其实这样的话，让我上课也不错。”
“你住口。”她恼了，捂着他嘴巴，小脸微红。
和心上人听课的感觉是真的很新鲜，扬帆轻笑抱胸坐好。
“这椅子好硬啊，我上学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什么样。”陆晨曦吐槽，“傅老师讲课还是那么有意思。”
“……”他揽着她让她把重心倚在自己身上，在耳边低声，“当着你男人面夸另一个男人，陆晨曦~”
他尾音上挑，刻意压低的声音性感得很。
“……神经病啊你，傅老师好么。”
“傅师兄也不行。”
傅博文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被吸引到他们这儿，看他师弟不知道说了什么被他小徒弟锤了一下还笑的骚包得很气不打一处来。
“来，最后一排那个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他在同学上加重语气，整个教室的人都往后看。
扬帆只好站起来，好在他开会时一心二用成习惯，倒也听清了他的问题，侃侃而谈。
周围同学已经有认出他的了，窃窃私语。
“我估计你们也是认识他，我师弟，仁合院长，扬帆。”傅博文看热闹不嫌事大，“来，上来讲两句。”
能不能安安生生让他跟小姑娘待在一起。
“我就不喧宾夺主了……”打起官腔来倒是熟，傅博文和扬帆纷纷在心里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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