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 手术刀与清茶 『chapter 12』
『chapter 12』
“陆晨曦——”
“你怎么又来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么。”陆晨曦把头发编好，倚在门上，“大兄弟，急诊很忙。”
“我要重新追求你。”薛峦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喜欢你是我的事，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
“哦。”陆晨曦绕开他，“别妨碍我工作，我不坐诊，没工夫应付你。”
“陆医生。”
“来了！”陆晨曦巴不得有人叫她呢，“怎么了？”
“陆医生，你的胸牌。”小护士低着头双手递给她，陆晨曦接过来，“啊谢谢你啦，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嗯。”
“你脸红什么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陆晨曦无可奈何地看着矮她半头小姑娘像认错一样，“你叫什么？”
“苏酥。”她低下头，又解释了一下，“天街小雨润如酥的酥。”
“好，苏苏。”陆晨曦脑子里想的却是不就是海棠酥的酥么，小姑娘还挺有文化。可惜她从初中就学的理科，“谢谢你，去忙吧~”
“陆医生再见~”苏酥弯腰鞠躬小碎步跑了。
“再见。”陆晨曦弯弯眉眼笑了，天天都是这样可爱的小姑娘该有多好啊。“加油，未来的护士长~”
“晨曦……”薛峦一路跟着她，像实习生一样。抱着一大束玫瑰倒成了行走的风景。
“……你怎么还跟着我，我要去上班了。”陆晨曦把胸牌别在胸前，“陈绍聪，闲杂人等给我赶出去。”
陈绍聪同情的看了一眼薛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他站庄恕！
“兄弟，我们急诊真的特别忙，要不你等她下班再来？”
“她什么时候下班。”
“我怎么知道。”陈绍聪甩手走了，“杨羽！我给你带早餐啦！~”
薛峦看着他一脸欠揍的样儿有点头疼的扶额，好好的孩子怎么谈个恋爱就傻了。
陆晨曦正蹲在病床边看输液情况呢，笑笑举着手机跑过来，“陆姐，庄医生找。”
她歪头夹住手机，“陆晨曦。”
“陆晨曦，我这儿有一个新生儿食管瘘……”
“我这就去！”陆晨曦没了调笑的心情，朝着胸外就往上跑。扬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一个人影从他身边像风一样掠过， “是陆晨曦吧？”
“庄恕……孩子怎么样？”她扶着门框询问，“我跟手术室联系？”
“我们再等等吧。”庄恕语带悲悯，陆晨曦不解地，“等？等什么？等奇迹从天而降么？每延长一秒钟，孩子都可能肺部感染而死去。”
“我去跟她说。”陆晨曦看了孩子几眼就要往外走。
“我们只是医生，不是上帝。”庄恕拉住她胳膊， “你在体制内一天，你就要守着规章制度。 ”
他沉默半晌，“你只能等家属做决定，除非你做无国界医生。”
“我想试试。”陆晨曦没有解释，只是拿着病历敲开了门。
她努力如沐春风学着扬帆和傅博文的样子，这些年总也学了十之六七，庄恕看得出来她在努力说服柳灵。
哪怕面前这个人是她不喜欢的，是诬陷她的。但是此刻在生死面前，她竟一视同仁。
“陆医生，我能怎么办？”柳灵捂着脸哭泣，“我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啊——”
“孩子是无辜的，这类的手术我做过，孩子现在和其他普通孩子没什么分别。”陆晨曦揉揉眉心，“请你相信我，别放弃他。”
别放弃，拜托。这样的一个生命多么来之不易，承载着欢喜喜悦和期待，请别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他。
“柳灵，我不希望日后你想起他来，会后悔。你好好休息，我去资料。”
“陆晨曦你已经努力过了，可以了，你对得起那个孩子了。”庄恕拦着她。
“我还想再试试。”
“陆晨曦！”
“医生在救人的时候有最高优先权，难道只是说说？我要做的是选择怎么救，而不是看着他选择救不救。”陆晨曦咬了咬下唇， “我是医生，我救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你想过后果么？”
“想过。”陆晨曦点头，“哪怕不做医生，我也想救他的命。”
“起码我死之前我能说，在我不算多长的医生职业生涯里，我尽心挽救了每一个患者，我死而无憾。”
“庄恕，我不会连累你。”陆晨曦转身从楼梯往下跑。
他心口蓦地一跳。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她盘腿坐在产科地上整理数据，有个男孩站在她身侧。
“看孩子直走，看女朋友左拐。”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手动输入数据，我帮你吧。”
陆晨曦斜着眼睛看过去，“你谁啊你？”
“你不是想用数据说服患者么？”扬子轩拉她起来，“走，我帮你。”
扬子轩生性热情，倒是和陆晨曦相谈甚欢，“你这个表，得这么做。你看这样不就是很清楚么。”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陆晨曦笑着拍拍他，“你叫什么啊？”
“扬子轩。”他专心致志帮她整理数据，“你叫陆晨曦是吧，刚才陈姨告诉我的。”
“你姓扬？”陆晨曦喝水的动作停在一半，摁着他肩膀迫使他扭过来，盯着他上下打量，“扬帆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扬子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靠！”陆晨曦猛地站起来，最近姓扬的跟她犯冲是不是？“你可比你爸，招人喜欢多了。”
“……我爸适合当教导主任。”扬子轩吐槽起他爸爸毫无顾忌，“教育别人一套套的，停都停不下来。”
“呵。”她深有体会好么。那血泪史简直不堪回首。同样的例会，钟西北简略到十几分钟，扬帆能说上一个小时。
尤其教育她的时候，说上三个小时不打磕巴。
“嘿，你不是急诊的么？怎么对他这么了解？”
“被你爹从胸外赶出来的。”
扬子轩倒是挺喜欢陆晨曦这直率的性格，俩人聊的很开心。
扬帆隔着老远就听见貌似是他儿子的爽朗笑声，退回去拐弯靠近声源推开门，“扬子轩——”
“爸爸爸爸爸——”扬子轩被他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陆晨曦连忙拽他一把，结果俩人一起倒在沙发上，“我靠扬子轩你也忒沉了！”
“陆姐，电脑电脑！”
什么情况？他儿子和他祖宗怎么混在一起去了？
他的办公室很快就会爆炸吧。
扬帆有些蒙圈，看着面前因为他摔在一起的俩人。
“扬子轩，长本事了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是给您个惊喜么，扬帆同志。”扬子轩连忙爬起来，顺带拉起来陆晨曦，“陆姐你没事儿吧。”
“我腰都快折了，就不该捞你。”陆晨曦借力坐正，拍拍他壮实的肩膀，“改天请你吃饭啊，小扬同学。”
“扬主任，我可没欺负您儿子，我先走了拜拜。”陆晨曦端着电脑，往病房跑。
“你怎么和她混上了？”扬帆抓着他儿子的领子往外走。
“爸！爸爸！疼！你轻点！”扬子轩一米九的人被当成宠物遛，“陆姐人挺好的，我帮她整理个数据。”
“……刚认识几分钟你就知道人好不好，三岁孩子都比你强。”扬帆额上青筋凸了凸，他扬帆的儿子怎么养成这个样子？什么时候长歪的？
“陆姐的手术数据真的很厉害，我在美国遇到的也跟她不相上下。”
“她要干什么？”扬帆皱了皱眉。
“好像是什么新生儿食管瘘。”
“我先送你回家。”扬帆只觉得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回家睡觉。”
她用会客厅给柳灵细细讲着手术的过程和成功率，以及术后护理和发展。
“柳灵，这是我以前的一个患者。”她非常感谢那个妈妈愿意把孩子带来帮她劝劝柳灵，“她的孩子，今年四岁了。”
“阿姨——”
孩子奶声奶气地在柳灵身边和她说话，陆晨曦感激地看着孩子妈妈，“谢谢您。”
“是我要谢谢陆医生，辰辰今天能站在这儿都是您的功劳。”
“您过奖了，这是我的工作。”
“陆医生，我同意手术。”柳灵笑着擦去眼泪，“我同意。”
陆晨曦悬着的心踏实下去，“你把孩子交给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他健健康康的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相信我。 ”陆晨曦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柳灵，你别怕。”
“相信我。”
“庄恕，我成功了，庄恕……”陆晨曦眼圈都红了，“快约手术室。”
柳灵在观察室等着，陆晨曦轻轻对孩子说一声，“宝贝，你可要加油，你妈妈还等着你呢。”
她一丝一毫都不敢分神，“庄恕，稳一点。稳一点。”
护士一直在给她擦汗，二十度的室温愣是满头的汗水。庄恕不由得开口，“陆晨曦，你放轻松一点。”
“我知道。”陆晨曦声音干涩，“孩子太小了，我害怕。”
“我实习第一次开胸的时候都没什么害怕。”
虽然过程惊险，但结果总是好的。
陆晨曦几乎是脱力地靠在庄恕身上，“庄恕，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是，第一个难关算是过了。后面千难万险，一关关闯。
“陆医生……”柳灵有些害怕
“手术很成功。”陆晨曦抱住她，“柳灵，我答应你的，做到了。”
“谢谢你，谢谢你陆医生。”柳灵抱着她眼泪涟涟，苏酥看着这一幕不禁用手机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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