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陆】I Do Love you
应个景，祝小仙女们年年岁岁花相似！
——或许我一生再未有什么值得快慰，好在爱你恰逢其时，幸好。
嘉林医科大与仁和之间那条街算得上是“美食街”，正逢生意最好的时候，四处冒起夹杂食物气味的烟气。
陈述打量一下充满了烟火气的烧烤摊，“大院长你越来越抠了，对得起你的薪水和身上这身衣服么？”
扬帆挑眉，把价值不菲的外套放到一边。“不吃拉倒。”
“吃，咱俩好久没一块喝酒了。”陈述咂咂嘴，“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了？小陆最近可懒得搭理你。”
旁边应该都是高校的大学生，嘻嘻闹闹喝酒聊天声音不绝于耳。
“你不提她让我好好吃个饭行么。”扬帆皱皱眉，陈述咂嘴，“承认你那点小心思就那么难？”
“太急，适得其反。”扬帆抬起杯子，陈述一手撸串一手忙不迭地举杯子。
“啧，我都懒得说你。”陈述咂咂嘴，“三十只小龙虾，变态辣。”
“你不嫌脏了？”
“咱们当医生的，有几个不折在岗位上。早死晚死都是死，吃死总比累死强。”
“呵。”他轻笑一声，不经意一回头笑意顿无。陈述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杨羽陈绍聪陆晨曦仨人扶着搀着大笑聊天…
“我就说人丫头懒得理你嘛。”
扬帆恍若未闻。
简直没眼看，此刻陈述心中对扬帆所谓高情商怀着无限悲悯，对人姑娘半分不让，你打我我必须打回去并且打赢，时不时还得欺负你一下。这种小学生都不干的方式，没把姑娘逼弯全靠他祖上积德。
他俩坐在角落，那仨人没注意到。
“陈绍聪你改名吧？扬家聪？”陆晨曦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手里扔着车钥匙，“待不下去呢，我就去C大一附院了。”
“怪不得天天说辞职，这是找好下家了。”陈绍聪挤眉弄眼地，“B大用行政副主任挖她呢……”
“陈绍聪你偷看我邮箱！”
“我不小心看见的！”
“滚蛋！你再进我屋子我把你踹出去。”
“杨羽救命！”
“你们俩加起来六十多岁了别闹了！我头晕！”
陈述一边剥小龙虾一边听墙角，“听见没。”
“听见什么？”扬帆反而气定神闲，“副主任而已。”
“以那丫头对你的讨厌程度，你再作死，别说正主任你都留不下来她。”
“……她不在意，不然早跑了。”
她回胸外后整日轮轴转，铁打的人也要累到散架。
那天他回办公室，四下无人，他走到值班室，只见陆晨曦蜷在沙发上睡着了，长发凌乱，疲惫不堪的样子。
打从他乱了心开始。
他那一腔热血，就捂得严严实实的，比海还深还冷。这些年来，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表露出来过，没有任何人知晓。
但那一刻，偌大的胸外科一个人都没有，她又睡得极熟，他看着陆晨曦的轻蹙着的眉，终于不忍。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眼。
这一生，妄念过无数次，只触碰过她这一次。
他碰了，也就错了。
陈述刚巧碰着他有事一路追到值班室，这点心思让他瞧个明白。
“平庸的人具有良好的审美，对于自己来说是一场灾难。”扬帆一饮而尽，“尤其是在我只有余力喜欢萤火之光的时候。”
“这个哲学命题我至今尚未参悟。”陈述摇摇头，“但是扬帆，你要想想清楚，耗着不是个事。”
“我再想想。”
每每和陆晨曦在一起，他总是容易被她给带的偏激，他明明能用言语安抚她的精神可是却死死压着不肯说话。
她总是厌恶他的。
这样的陆晨曦，他是没办法的。
他低头掩去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我做错许多事……”
大概唯一没有错的，
就是不曾失去陆晨曦。
扬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有陆晨曦了。但是陆晨曦也不是他的。
扬帆想着自己如今的境况，就觉得可笑。
季度核算后，各科都high了起来。
陆晨曦被陈绍聪美名其曰放松地拉去联谊了。
工作之余的陆医生人美性子开朗，倒是融入的快。
“别问她，咱陆医生没啥可问的，就大冒险吧！”
“大冒险就大冒险，说吧。”陆晨曦倒了酒在放了碎冰块的玻璃杯里，“庆祝我重获新生！”
“陆哥你想的真开……”
“去去去不提工不开心的，今天几号啊？十九号？陆晨曦，跟你手机通讯录第十九个表个白呗——”
“诶可以可以！陆哥快点！”
“就是啊陆姐姐～”
“我来我来！”陈绍聪抢过她手机，“一。二……十九！打电话！”他看了眼备注，“党建委，这谁啊？”
他举着手机笑的八卦兮兮地，“陆晨曦？”
“能换一个么……”陆晨曦皱眉，好死不死的好会选人啊。
“不行！”
她把酒一饮而尽，视死如归地拿过来手机，“我要是死了，给我收个尸啊！”
“嗯？”他放下书看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名字格外扎眼。
她正为无人接听而松一口气，电话就被接通了。
“开免提陆晨曦！”
她那边乱糟糟的，他挑了挑眉正要开口，陆晨曦先声夺人，“我是陆晨曦。”
“嗯。”
嗯？她抿了抿唇，八卦众人正跟她做口型催促。她挠挠头，“我…我可以追你么？”
电话中陷入了两秒的沉默。
“乐意至极。”对面声音染上些笑意，陆晨曦都能想到他明眸善睐地撑着头说这话的样子。
起哄声四起，陆晨曦凶巴巴地，“去去去去起什么哄！”
“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啊。”陈绍聪摸着下巴，陆晨曦握着手机坐下，“你见着谁都这么说，不跟你们玩了我靠。”
运气可真差。
那一年，他遭遇了打击。
每天东方将白时，他便独自一人，回到医学院练习。
那时候他总记得，医学生们每逢期末都练得直哭，唯独那小姑娘，总是笑嘻嘻的，小小年纪，大清早就在跑道上锻炼然后在实验室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也不喊累。
她就是天生来做医生的。
他下了决心的事，也没有做不到的。
没人带他，他就自学。
没有跟组机会，他就自己找小动物练手。
练到最后，他堪堪也能跟着傅博文的名字放在一起。
一念之差，他还是错了。
“扬院长，你跟这儿站着干什么？”陆晨曦看他插着兜站在走廊里，她因为昨晚的事情过意不去主动打了招呼。
“让你追。”扬帆回身笑着看她，“你迟迟不跟上来，我只好停下了。”
“啊？”
陆晨曦看不懂他的表情，扬帆没给她醒过神的机会，抓着她白大褂的衣角，“跟上啊。”
“不是不是，你什么意思。”他步子迈的很大，陆晨曦小跑着跟上他。
扬帆站在窗侧映过来的光晕里，眉眼沉静，专注地望着她。
“不管原因有无，陆晨曦，我可以追你么。”
她瞪大眼睛，干巴巴地，“什么…什么意思？”
“等得太苦了。”扬帆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可以爱你么。”
不是喜欢，是爱。
他紧张到手心出汗，陆晨曦皱皱眉，落荒而逃，“扬…扬院长，你别开玩笑，我查房了！”
有些事不能开头，一起了头就遏制不住。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他向来严于律己，满心满眼都是爱人的一嗔一笑，这让他觉得赧然，胸中那把火却烧得更为剧烈。
陆晨曦第一次掐点下班，扬帆靠在门口，“我可以请你吃饭么。”
“不可以。”
“你跑什么，我是在追求你。”扬帆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这样，我有点束手无策。”
“…您今天是吃错药了么。”她强撑出气势，其实比起她咄咄逼人时差出十万八千里，她回身拿了张处方单大笔一挥拍到他胸口，“遵从医嘱。”
扬帆捡起来，忍俊不禁。
「多喝水，多睡觉，少做梦。」
“陆主任，你的花。”
陆晨曦扶着额头，忘了有这么一事。抱着文件夹往前走摆摆手，“送你了送你了。”
“这是哪个追求者……啊！”笑笑捂住嘴，看着陆晨曦拐入电梯间的影，半晌才说出口，“扬……扬院长……”
“陆晨曦，恭喜啊。”
“恭喜什么啊？”她摸不着头脑，“我中标书了？”
“你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有什么？”陈绍聪恨铁不成钢，“你和扬院长什么时候的事啊，还瞒着我？是不是好哥们了？……”
“咳——”陆晨曦米饭卡在喉咙，呛出泪花来，她忙拿起杯子，“什么！？”
“你看你，还装～花都送到了，全院都知道了。”
“我…你说我……我解释不清。”陆晨曦把筷子一撂，“一个跟你恨不得引发局部战争的人，突然跑过来说喜欢你。”
“你说是我疯了还是他傻了？”
“全世界都知道你俩那点事好么？”陈绍聪不客气地从她盘子里挑菜，“说真的，这些年好多人都猜你俩是相爱相杀。”
“屁！”
陈绍聪突然停手掠夺她的菜放下筷子，严肃起来。
陆晨曦不明所以。
“陆大夫，中午好。”
那一刻她的表情分外精彩。
“很好，”陆晨曦端起盘子，“回见！”
“来来来，扬院长坐下一起吃啊。”陈绍聪招手。
扬帆笑着坐下，陈绍聪心里摇摇头，这段位陆晨曦哪里应付的了。
“扬院长，晨曦啊……”
自从被发现“奸情”之后，陆晨曦每天都得抱走一大束花，白衣玫瑰成了行走的风景线。
她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个人的一切她都看不懂。
真情假意。信仰名利。高洁阿谀。
快后半夜的时候，扬帆看见她换好衣服下小夜班。
她没开车。
这么不顾安全，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过了片刻，她站在江边，转眼四看，一个人也没看到，就平静地靠着坐下。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身影和长夜混成一色，包裹着她。静谧的风光中，她的眉眼却还是冷的。
在一片混沌中，扬帆沉静地看着陆晨曦。
他看到她的孤独和自我保护，只有长夜漫漫，才能稍微自疗。
试着不去跟人冲突，试着用爱情来代替自己心里的空虚。试着和不喜欢的人和平相处，试着去原谅。
陆晨曦正平静地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夜，倏听到脚步声，卷着夜风，向她走来。诧异中，她被拉了起来，跟上他的脚步，“你干嘛？”
“不开心要说出来。”扬帆看她单薄的外套，把西服裹在她身上，“一个人憋着，谁会知道你不开心。”
“要你管我啊。”
“我会心疼。”
陆晨曦茫然地跟着，扬帆拉着她，“陆晨曦。你改一改你和人相处的毛病。”
？党建委怎么又开课。
“不喜欢解释，习惯让人误会，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
“……但是你能理解。”陆晨曦便对着他笑，笑一笑，又觉得心酸，鼻子酸楚，眼睛里也好像要落泪。
“都过去了，开心点，嗯？”
她那从不对人言明的伤心，让看到须臾一角的人，心中隐隐抽痛。
扬帆从后备箱取出花灯，“他们都说，明天是七夕。本来……现在也不错。”
“你……”
“没看出来，我在哄你开心么。给点面子啊小同学。”
扬帆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灯火灼灼，很是耀眼。
她哼了一声，接过来停停写写，抬头放灯时，却见扬帆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发呆。
花灯入了水，灯光点缀。
扬帆蹲在她身侧，也要放到水里。陆晨曦好奇他写了什么这么快，抢过来。“你写了什么啊。”
扬帆无可奈何地笑，“你怎么这样无赖。”
【望晨曦安，明若初晓。】
扬帆把它拿过来，那些火光，在他手中亮起，捧着它，好像一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中。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她听到自己心跳声渐次加大的声音，心口像有什么要跳将出来，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扬帆你……”
“陆晨曦，我有句话一直没告诉你。”
他轻轻地，轻轻地说。
“二十岁的你，真的很好看。”
他轻轻把灯推进江水，随着水一点点飘远。
陆晨曦见他第一眼，就知道的，知道他一定会吸引自己。
她曾说过什么来着？
“我想成为他。”
陆晨曦走向他，扬帆回头，他一往无前地冲入了他怀中。他愣一下，脖颈被搂住，头被拉下，唇落在了他嘴角。
他半边身子僵住，皱眉，怔忡的瞬间，唇角被轻轻一舔，如有火光突起，让他眸底霎时幽暗。
怀中这个姑娘，身形高挑立在他面前，比他正好矮个头。
他该拒绝……
可他又着实喜欢。
“陆晨曦，我……你……你不是这么好被男人骗吧？”
这丫头也太好哄了点，要是其他人随便这样就能骗走，天…
陆晨曦轻轻笑，又有些想莫名想哭，“扬老师这么貌美如花，我抵抗不住，有什么好诧异的？”
“我追了你这么久，你总不是在玩我吧。”陆晨曦抱着他，“扬老师？”
害怕辜负与被辜负而没能鼓起勇气的人是他。
没能一直相信爱与被爱就中途放弃的人是他。
决定了不再回头就单方面闭上眼的人是他。
瞻前顾后把这段关系叠加成让人绝望的似乎也是他。
陆晨曦一直在认真向前跑，没能好好接住的人是他。
还好。
他撞上那双无所畏惧的眸子，里面投射出他完整被无限收容身影，大概也是有喜极而泣的冲动。
春风化冻，晴来破冰。
太幸运的是，
你有爱人的能力，我有被爱的运气。
【注】
「害怕被伤害而没能鼓起勇气到最后的人是我，没能一直相信健的温柔就中途放弃的人是我。决定了不再回头就单方面闭上眼的人是我。健他一直在认真投球，没能好好接住的人是我。」——源自日剧《求婚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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